位于壽縣古城西南清真寺巷內(nèi)的壽縣清真寺,,全稱“華東清真大寺”,是“國內(nèi)較為少見的巨大華麗的伊斯蘭教建筑”(《中國伊斯蘭教建筑》),。其建筑風格屬于清代徽派建筑,,局部保留了明代建筑特點,是華東地區(qū)規(guī)模最大,、年代最久,、保存最好的中國傳統(tǒng)建筑風格的清真寺,2013年被列入第七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,。尤其重要的是,,壽縣清真寺還是沿淮地區(qū)民族團結的見證,回漢一家親的典范,。
據(jù)現(xiàn)代版《壽縣志》記載,,北宋中期,古城壽縣就有回民遷入,,代代相傳,。城內(nèi)紫順街西曾有“回回街”和小清真寺,人口約200戶,、千余人,。明天啟年間(1621—1627年),在古城西南新建清真寺,,并在清康熙年間(1662年—1722年)續(xù)建前殿,,道光年間(1821—1850年)、光緒年間(1875—1908年)重修,,形成今日之規(guī)模,。
壽縣清真寺是中國傳統(tǒng)的中軸對稱的合院式建筑,占地面積5632平方米,,坐西向東,,布局疏朗。寺內(nèi)建筑灰磚綠瓦,,主要采用傳統(tǒng)徽派建筑形式,。大門,、二門,、南北廂房均為硬山頂,、磚瓦粉脊。主體建筑無像寶殿面闊5間,,進深7間,,殿前是開闊的庭院,正中為石磚鋪砌的路面,;大殿的四周有回廊,,廊柱全部用八公山上的整塊石料打制而成。大殿由前,、后兩殿組成,,結頂采用“勾連搭式”銜接,飛檐斗角,,珠聯(lián)璧合,,渾然一體,整座大殿建筑既為一個整體,,同時又富于變化,。大殿屋頂鋪銅板瓦,亮花筒正脊的中心置一個葫蘆,,這也是中國傳統(tǒng)建筑的常見做法,。大殿左右各開券門5楹,水磨青磚門罩,。券眉雕刻,,構圖巧麗,技法精湛,,具有濃厚的徽派磚雕藝術風格,。
壽縣清真寺的建筑形制,有三個特別之處:一是門向方位,。當?shù)貪h民建筑中軸線多是自南而北,、門向朝南;而壽縣清真寺建筑中軸線是自東而西,、門向朝東,。據(jù)說,這主要是因為麥加在西方,,門向朝東,,人們自東入門,面向西方,,是表示對真主朝拜的虔誠之心,。二是大殿頂部采用的“勾連搭”結頂方式。這既增強了屋頂結構多變的藝術效果,,更主要的是增大了建筑使用面積,。明清時期,,建筑形制由禮部明確規(guī)定,一般王公大臣最大建筑開間也只能5到7間,,只有皇宮大殿才可享用9到11開間的建筑,。而壽縣清真寺面闊5間,由此推斷,,當時壽縣清真寺規(guī)格已經(jīng)很高,。目前雖無確切史料證明壽縣清真寺是最早采用“勾連搭”結頂方式的建筑,但在江淮之間僅此一座,,顯得彌足珍貴,。三是大殿內(nèi)柱石礎高度比其它同類建筑柱礎高出數(shù)十厘米。在中國古建筑設計中,,木柱下方常常墊放石礎用于防潮防腐,。關于柱礎加高,當?shù)亓鱾髦欢渭言挘簤劭h清真寺建寺之初,,大木作開料完畢準備拼裝,,當?shù)赜腥税l(fā)現(xiàn)大殿設計高度超過南側毗鄰的關帝廟大殿,提出異議,。穆斯林主事召集族人議事,,認為回民進了壽州城,與漢民親如一家,,穆斯林應遵循五典,,相互體諒,決定把大殿立柱鋸掉部分,,使大寺與關帝廟高度持平,。當?shù)貪h民得知后深受感動,考慮到漢民敬奉關圣帝君,,正是因為關帝仁義智勇,、重情厚禮,而穆斯林兄弟與漢民血脈相連,,不應干擾施工,,便提出將關帝廟殿頂粉脊加高的解決方案�,;孛裥值苤獣院笫指袆�,,決定恢復清真寺大殿原設計高度,但因江淮一帶一時難以籌辦合適的高大木材,,最終通過增加石礎高度來彌補被鋸木材的長度,,成就了一段“包容天地大、回漢一家親”的佳話,。
雕刻精美,、形式多樣的建筑裝飾藝術,,也是壽縣清真寺一大特色。大寺內(nèi)外所有的角柱和廊樁,,都是凹式梅花柱,,殿內(nèi)木柱的柱礎呈鼓形,,刻有石雕的蓮瓣紋,、蔓草紋;大門中央的門環(huán),、兩側精雕的石鼓,,以及門框上的多角形門簪等,簡潔,、大氣而美觀,;大殿兩側券門上的水磨青磚門罩,券眉的四方球形雕飾和卷草紋樣,,都十分精美,。千姿百態(tài)的窗格花紋也成為壽縣清真寺一種重要的裝飾。
清真寺內(nèi)外懸掛有20多塊匾額,、楹聯(lián),,多為歷代州府賜予,尤以大殿上方懸掛的“真乃獨一”“無像寶殿”和“福祿壽”等三塊大匾最為珍貴,。這些牌匾,,既展現(xiàn)出中國傳統(tǒng)建筑風格宗教建筑的神韻,同時也闡釋著伊斯蘭教中國化的歷史,,體現(xiàn)了清真寺社會認同的歷史真實感,,為大寺增色不少。
清真寺院內(nèi)道路邊的兩排銀杏,,樹圍均在5米左右,,樹齡最長的已達600余年。這些銀杏皆是清真寺在不同時期舉行相關紀念活動時所植,,這也是中國公共建筑記事的傳統(tǒng)做法,。多年來,壽縣清真寺得到黨和人民政府的關心和保護,,多次撥款進行維修加固,。目前,作為當?shù)匾了固m宗教活動的主要場所,,依然在發(fā)揮著重要作用,。
(趙 陽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