壽州歷史悠久,,長期形成的通用語言,屬北方官話系列,,只是個別近似字音,,混濁含糊。城關(guān)及正陽,、瓦東,、瓦西等地人的說話,口音略有不同,。但都比較通俗,,遠(yuǎn)方來的旅客聽后,易懂易解,。
一
壽州人方言里的有的字,,聲母不分,讀風(fēng),、防,、方是h與f不分;聲母翹舌與平舌分不清,,如方言里的十,、是,、師讀成了平舌,規(guī)范化的語言應(yīng)讀shi,。韻母有些字壽州方言里沒有后鼻音,,如讀層、影,、凝時省略了g,。壽縣方言中字第三聲是規(guī)范化語言中的第一聲,如讀鋼,、喝,、秧、掀等字,。如果壽州人在以上聲,、韻、調(diào)方面注意讀音,,就是很標(biāo)準(zhǔn)的普通話了,。
二
壽州之地的稱謂用語很多,舊時對父母有時喊“老頭”,、“俺伯”,、“俺娘”、“大大”等,。新中國至今,,稱“爸爸”者居多。有特殊原因改變其尋常時稱謂,,如稱父為“舅舅”,、“俺姑”、“老頭”等,,多是舊時有錢的人家,,孩子金貴,經(jīng)星命先生卜卦,,父與子在生辰“八字”有“沖”,、“尅”,需要改變原來的稱謂,;如稱父為“舅”者,,即算是討給舅舅;稱“俺姑”,、“老頭”者原因也是如此,。外地移民落戶者,對父母的稱謂仍按其原籍地稱謂,,如北方來此落戶的稱父為“爹”,。壽地大多稱祖父為“爹爹”,,祖母為“奶奶”。而北方移居此地者,,仍沿其原籍的稱謂,稱祖父為“爺爺”,。對曾祖父母以上的稱謂,,壽地慣稱為“太太”,五代稱“爺爺”,,六代以上稱“板板”,。舊時,壽地受封建禮教束縛,,大多數(shù)哥與弟媳見面不說話,,因而很少稱謂。新社會移風(fēng)易俗,,哥對弟媳的稱謂,,多是呼其名字。
對夫妻的稱謂,,壽地名稱很多,,如稱丈夫“男人”、“愛人”,、“當(dāng)家的”,、“老頭子”、“孩子爸(伯)”,、“先生”,、“勞動力”等。稱男人,、孩子爸(伯),、當(dāng)家的,多是舊時農(nóng)村的稱謂,;稱先生多是商業(yè)賬房,、醫(yī)藥郎中、教師等,。新中國成立后,,機關(guān)、學(xué)校,、廠礦等多稱“愛人”,;“勞動力”多是農(nóng)村妻對夫的代稱。丈夫?qū)ζ拮拥姆Q謂,,名稱也較多,,如:“老馬子”,、“孩子媽”、“老伴”,、“她”,、“后頭人”,“家里頭”,、“大奶奶”,、“我家屬”、“愛人”,�,!袄像R子”的稱謂據(jù)傳始于明代,因朱元璋之妻名叫“馬氏娘娘”,,朱稱其妻“老馬子”,。明朝時,壽州屬鳳陽府管轄,,故這樣的稱謂在壽地流行頗廣,,以至今日稱“老馬子”的尚多。
壽地農(nóng)村和普通之稱女兒多是“姑娘”,、“丫頭”,、“女弄 ”。 “小姐”之稱,,多是富貴之家,;“閨女”之稱,多是北方移民,。對岳父母的稱謂,,壽地慣稱岳父為“丈人”、“小孩姥爺”等,;稱岳母為“丈母娘”,。對醫(yī)生的稱謂,舊時農(nóng)村慣稱“瞧病先生”,、“看病的”,。
三
壽州地域廣闊,廣袤百里,,歷史悠久,。古往今來,生活習(xí)慣形成了不同的生活用語,。如“吃飯”,,沿淮地區(qū)說“格飯”;近于六安,、肥西縣界的人通稱“吃飯”,;近于霍邱,、潁上縣界的人叫“斗飯”;正陽關(guān)附近人稱“畢飯”,�,!叭俗吡恕币辉~,沿淮地區(qū)的人稱杠了,、顛了,、溜了、爬掉了,、滾了;城關(guān),、瓦埠,、三覺、安豐,、迎河,、炎劉等地稱走了、溜了,、爬掉了,、滾了等語,多屬來客,,久居不走,,主人對其厭感的用語。有的地方“人走了”說成“趨溜了”,,多是客人有名不正言不順之事,,不好謝別主人,不告而去,。
又如洗臉,、洗澡用語,壽地說法互異,。沿淮地區(qū)的人既講“洗臉”,,又講“擦擦”;既講洗澡,,又講擦澡,、打汪。打汪多是大人對小孩熱天常到溝塘里洗澡嬉戲的貶語,,如水牛下水打汪一樣,,橫沖直闖。
壽之地婦女分娩,,多稱做月子,、生產(chǎn),。壽地婚嫁用語很多,稱女兒出嫁叫給婆家,、出嫁,;出閣用語,乃舊時地主,、官僚家女兒出嫁的用語,。
四
壽縣之南境,多以水稻,、油菜種植,。由于地理、種植不同,,故在用語上亦不同,。如沿淮地區(qū)稱“割黃豆”、“殲秫秫”稱之為“砍黃豆”,、“砍高粱”等,。“砍,、割,、殲”均是動詞,但在勁勢上有所不同,�,!翱场弊钟昧毚螅案�,、殲”雖用力,,但體現(xiàn)出一種優(yōu)游輕閑之感。沿淮用“砍”字,,正因沙質(zhì)土壤肥沃,,所植高粱、黃豆粗壯,,不用大力不可能收掉,;其他地區(qū)的土地較板結(jié),生長的高粱,、黃豆較沿淮纖弱,,故用“割”字。再如種油菜,,沿淮習(xí)用撒播,,壽縣之南多用點播,故在用語上亦不同。沿淮叫“種油菜”,;縣境之南叫“點油菜”,。壽地除上述不同情況外,其余如割稻,、割麥,、插山竽、撒種,、上糞,、犁田、耙地,、鋤地,、栽秧等用語均同。
五
壽州方言里有種市門語,,屬特殊語言范疇,,又叫做“番語”。此語時在壽縣正陽關(guān)盛行,。語的組成是以主,、謂語的單字,。單音,、復(fù)音,進行千變?nèi)f化的番拼,,發(fā)出多層次的音響,,作為對話。這種語言既表達(dá)了主觀意識,,又使那些聽不懂的人不知其然,,捉摸不定。
“市門語”雖是自由語言的一種體例,,但也有其一定的規(guī)范,,用“干、裂,、切,、里、梗,、柳,、狗、車,、果,、別”等字作為聲母,然后任意拼就。如“我”字,,拼成“餓果”,;“吃飯”,拼成“別里阿干”,;“商店”,,拼成“澀岡疊戀”;“火車”,,拼成“霍里折格”等,。市門語的另一種是以字代數(shù)作為特定的形式出現(xiàn)的。使用這種語言的,,多是肩挑貿(mào)易者,。他們按照數(shù)字的順序編為:“一柳、二斷,、三言,、四吊、五莫,、六鬧,、七調(diào)、八清,、九富”,。依此韻序,說明某物的價格,。例如:鮮魚一斤價一元二角,,即是“柳斷”;瓜子一包價一角五分,,即是“柳莫”,。
六
方言里有諱語,俗稱“破嘴話”,,也是不吉利的語言,。此語在各行各業(yè)中都有,尤其是水上人家最為講究,。如將“船帆”,,叫作“船篷”,“開船”,,叫作“走船”,、“行船”;“盛飯”叫作“刻飯”,、“添飯”,;“船老板”,,叫作“管船的”;“船老板老婆”,,叫“管船娘子”,;“伙計”叫作“老派”等。壽州的二,、三歲的嬰兒“胖”,,叫“晗”。民間“餃子”,,叫作“扁食”,。菜館將“豬舌頭”,叫作“賺頭”,;“蘿卜”叫作“順氣丸”,;“豬耳朵”叫作“順風(fēng)”;“豆角子”叫作“龍瓜”,。生意沒做成,,叫“走手了”;生意做成了,,叫“成交了”等,。
方言里有隱語,一是隱其本事,,借他詞言之,,猶若謎語,讓人猜測,;二是以手比劃,,口出代詞,,以示對方,,使其明意。凡屬此類者,,多系牙行,。如:“無事不登三寶殿”、“好馬不備雙鞍子”,、“肉爛在鍋里”,、“好心當(dāng)作驢肝肺”、“鱉出一灘”,、“君子只打九九,,不打加一”、“刷鍋把子戴帽子”等等,。
舊時集市上的豬,、牛行經(jīng)濟人,為使買賣成交,把買主與賣主拉開距離,,經(jīng)濟人兩頭奔走,,以手比劃價數(shù),如對賣主說:“這個數(shù)很高了能賣”,;轉(zhuǎn)而又到買主面前比示說:“這個數(shù)便宜,,你到哪里去買”?兩頭隱瞞,,互不知情,,最后成交。(王曉珂)